聖母領報 (拉丁文Annunciatio)是玫瑰經歡喜一端所默想的事蹟,是有關天使加俾額爾向童貞女瑪利亞宣告她將因聖神懷孕並誕下救主耶穌。教會自公元六世紀 已有慶祝聖母領報的傳統,以3月25日為慶日,那就正是聖誕節前的九個月。這是一個宗教繪畫很常見的題材,以上就是一幅以此為題的作品,是 Fra Angelico 於 1432年所作。傳統提及聖母領報,通常以路家福音作引文。“到了第六個月,天使加俾額爾奉天主差遺,往加利肋亞一座名叫納匝肋的城去,到一位童貞女那 裡,她已與達味家族中一個名若瑟的男子訂了婚,童貞女的名字叫瑪利亞。天使進去向她說:「萬福!充滿恩寵者,上主與妳同在!」【在女人中妳是蒙祝福的。】 她卻因這話驚惶不安,便思慮這樣的請安有什麼意思。天使對她說:「瑪利亞,不要害怕,因為妳在天主在面前獲得了寵幸。看,妳將懷孕生子,並要給衪起名叫耶 穌。衪將是偉大的, 並被稱為至高者的兒子,上主天主要把衪祖先達味的御座賜給衪。衪要為王統治雅各伯家,直到永遠;衪的王權沒有終結。」瑪利亞便向天使說:「這事怎能成就? 因為我不認識男人。」天使答覆她說:「聖神要臨於妳,至高者的能要庇廕妳,因此,那要誕生的聖者,將稱為天主的兒子。且看,妳的 親戚依撒伯爾,她雖在老年,卻懷了男胎,本月已六個月了,她原是素稱不生育的因為在天主前沒有不能的事。」瑪利亞說:「看,上主的婢女,願照你的話成就於 我吧!」天使便離開她去了。”(路1:26-38)
西方教會傳統是天使多從左邊而來,向在房間的瑪利亞宣告。於他們各人頭顱旁的光環也代 表他們神聖的身份。畫面中天使有禮地向瑪利亞屈膝行禮,顯示了瑪利亞 “萬福!充滿恩寵者”的身份,而瑪利亞微微俯身,雙手交叉於胸前,代表了她對天使的恭敬和他的問候驚惶不安。她坐著的金色的椅子,猶如皇室的御座,特顯她 崇高職責和天主之母的身份。在天使報喜之時,瑪利亞正在閱讀聖經,而在她膝上的聖經,根據聖傳 (教會傳統不錄於聖經內的傳說) 所述,應是依撒意亞先知書第7章15節:“因此,吾主要親自給你們一個徵兆:看,有位貞女要懷孕生子,給他起名叫厄瑪奴耳。”貞女生子,顯然是一個超自然 的現象,因此“聖神要臨於妳,至高者的能要庇廕妳”。畫面中的光柱從左上角的光源直照向瑪利亞,代表聖神的光臨於她的身上,中間的鴿子亦是聖神的象徵,表 示她因聖神降臨而受孕。房間柱子頂端的聖父的圖像代表了天主的臨在,至高者的庇廕。
細心的讀者大概亦能察覺到在此畫面的左邊有另一個場 景。左邊綠油油的花園內有一對男女,以及一位天使在空中,看似與屋內天使報喜的場景沒有特別的關係。言而,大部分藝術歷史學家相信,左邊正描述創世記中原 祖亞當因受了厄娃的教唆吃了禁果後,被逐出伊甸樂園的境象。目的是與屋內瑪利亞答應天主邀請作耶穌的母親作一個強烈的比對。因聖母領報是整個耶穌基督救恩 史開始,而原祖的過犯也正是耶穌要拯救世人的原因。
教會傳統視瑪利亞為新的厄娃而耶穌為新的亞當(羅馬書 5:14) 從前厄娃因相信了蛇,而使人背叛了天主,被逐出樂園;現在瑪利亞因相信了天使加俾額爾,接受了恩寵,使人能承受天主的救恩,成為天主的兒女。梵二的《教會 憲章》Lumen Gentium 56 也曾提及:
仁慈的天父願意在聖子成人以前,先取得那已經被預定為母親者的同意,這恰如 在過去是一個女人促成了死亡,同樣也讓一個女人帶來生命。這一點對耶穌的母親特別相稱,她給世界產生了重建一切的“生命”,她也由天主具有了相稱於這項崇 高職責的恩賜。因此,如果教父們慣稱天主之母為純潔、沒有絲毫罪污、好像被聖神塑造為一個全新的受造物,是毫不足為奇的。 納匝肋的貞女從受孕之始已飾有一種特殊聖德的光輝,天使奉天主的命令祝賀她為「充滿聖寵者」,她向天使同答:「主的婢女在此,願照妳的話完成於我」(路: 一,33)。這樣,瑪利亞以亞當女兒的身份,同意了上主的話而成為耶穌的母親;她以全部心靈,又不為絲毫罪惡所阻,接受了上主的救世旨意,作為主的婢女, 她將自己全盤奉獻給祂的兒子和祂的事業,在祂手下,和祂一起,由於全能的聖寵,來為救贖的奧蹟服務。所以教父們認為聖母並不僅是天主手中一個消極被動的工 具,而是通過她自由的信德和服從,成為天主救人的事業的合作者。事實上,正如聖依肋乃所說的:「她由於服從而成為自己和全人類得救的原因」。 所以,古代不少教父在講道中,很樂意和聖依肋乃一同強調;「厄娃不服從的死結,由於瑪利亞的服從而解開,貞女厄娃因缺乏信心而束縛的,因貞女瑪利亞的信心 得以解開」 ;將瑪利亞和厄娃比較,他們都稱瑪利亞為「生活者的母親」 ,他們經常宣稱「由厄娃而死亡,由瑪利亞而生還」 。因此,畫家以左邊伊甸園的境像襯托著右邊聖母領步的主畫面絶不是巧合,而是蠻有心思的。
《天主教教理》第484條曾提及,天使向瑪利亞報喜,揭開了 “時期圓滿”(迦4:4 )的序幕,就是恩許的實現和準備工作的完成。 “萬福!充滿恩寵者,上主與妳同在!”整個救恩史全繫於這個宣報,從某方面說,甚至整個世界的歷史都繫於此。如果說天父的計畫是使一切萬有總歸於基督元首 (弗一:10),則整個宇宙多少便已經蒙受天恩,因為天父屈尊就卑,奉瑪利亞為祂的兒子的母親。從瑪利亞方面說,整個人類也因著她承行天父的旨意,而回應 了天主的聖意。
默然看看自己,我們有否欣喜地接納天主的恩寵,願意和天主在一起,奉行祂的旨意?有教父曾經有提及,天主在創世之時,不需人來幫忙;但當天主救贖人的時 候,便需要人的合作了 。除非我們伸開雙手去接納,否則天主的恩寵就沒辦法來到我們的身上。大概先要承認自己是一個承受了天主很多恩寵的人,便要很大的信心和勇氣,而願意和天主 在一起,也要一個謙卑的心。
仁慈的聖父,求你賜我們勇氣和一個謙卑的心,能效發聖母瑪利亞,謙遜地接受你的恩寵,接納 “上主與妳同在”,並且 “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吧”。
書於聖母元后紀念
參考資料:
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文獻,臺北: 天主教教務協進會出版社,1992年。
天主敎敎理,香港:香港公敎眞理學會,1996年。
聖經 (思高聖經學會譯釋),香港 :思高聖經學會, 1999年。
若望保祿二世,“童貞瑪利亞的玫瑰經”,2002年10月16日。
Murray, Peter, Oxford companion to Christian art and architecture: A dictionary of Christian art,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Gaston Duchet-Suchaux, Michel Pastoureau, The Bible and the saints (English translation by David Radzinowicz Howell), Paris : Flammarion, c1994.